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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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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31 16:34: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看到母校的贴吧,倍感亲切。
身为理工大的一个学子,虽已离开学校多年,心里却永远保留着学校的记忆。
仅以此文献给曾经美好的大学生活。
2#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4:52 | 只看该作者
那一年,考上了大学。

人说,大学就是人生的一个拐点。也是,如果当时考不上或者考的不是那所大学,我现在在哪里也未可知;我的所有喜喜悲悲也许会都翻天覆地的变化,未必大富,未必穷困潦倒,但肯定与今日不同。

我一直是个喜欢生活在回忆里的人,至少自己这么认为。喜欢回忆,回忆却往往支离破碎。甚至比不过一些我觉得人家挺现实,不像我一样的人,这应该是别人的脑子好还是自己的脑子太笨?

慢慢拾起来吧,我怕自己再过段时间连找都找不到。

太远的也不作记述了,从大学开始吧。能找到的回忆,我会陆陆续续的贯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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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4:59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高中毕业

高考完后,给妈妈说我要打工。妈妈给我找到本厂一个铺路的私人工程队里。每天15块,早上八点报道,晚上看什么时候收工什么时候回。中午不管饭,工地一般离家都不远。

只干了三天装备迅速的就固定下来了。铁锹自己从家里背,一辆二八大马,一条毛巾,背心加挽到膝盖的长裤,一双夹趾拖鞋。如果不是那副颇显文化气质的眼镜,谁也看不出我内心的闷**也渐渐地熟悉,简单的修路一般是路坏了,弄一个方口,然后补上沥青石子;小型工程一般就是那里的厂房或者建筑周边的路牙子坏了,修整过去。

记得还干了一出大工程,大概一两公里。路基平好后,大车拉来石子,石灰和沙子,倒成一堆一堆的,用铁锹翻一下,作用应该是让这三样搅拌均匀。那次印象之所以深,是因为干了一出傻事。

当时老板为加快进度,答应翻一立方一块钱;一早上我翻了五方,觉得自己挺能干;下午的时候从家里拿来一把大铁锹,早早的占了一堆二十方的,一顿狂撩。

到了下午六点,才发现自己太猛了,占得太多,有点消化不了。一起干活的人坐在旁边抽着烟,幸灾乐祸的(可能是,自己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看着我。胳膊已经又酸又痛,没有人问一句;自己一边懊恼,一边吭吭哧哧的干。后来胳膊直到没有什么知觉,只知道机械的麻木的干。

那天,正好有个同学来找我,一路就找到了工地上;帮了我一会,当时的感觉,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等到翻完,月亮也升上来了,应该是八九点。骑着车,哆哆嗦嗦的穿过一片坟地。心里还挺自豪,二十五方啊,说出去估计能把我那帮娇生惯养的同学吓着。

铺柏油路,在机械化没有普及的那个年代,一定要夏天,一定要下午,一定要最热的时候。那个时候,老板会亲自监工,要求没有别的,摊薄,再薄,能薄成一张纸了更好。估计要不是有验工的,老板能提一桶墨汁让我们去刷。别小看,差距很大的,能差出一半去。而且如果加班会管一顿饭,也就是一碗面。

但是,干活的人很不爽。汗流浃背,头顶是烈日,脚下是高温的沥青,还沾鞋。大家都知道紫外线会把人晒脱皮,可是晒到一定程度,比如说非洲黑人的样,那真的是不怕晒的。我黝黑的脊背,时时泛着油光,但从来不脱皮。哪象现在,夏天穿短袖开会儿车都能晒的起皮。从小就黑,这个也根本不在乎。

在那个厂里,有一个和我同姓,同班12年(学前班一年,小学五年,初中高中六年)的女同学。她当时报的体育生,而且很早就有渠道查到了文化体育双达线。上大学是十拿九稳的了,每天骑着崭新的小自行车去城里找同学玩;那天我正在厂里俱乐部门口修水泥台子,她路过告我老师让去取通知书。我答应了一声,一直还在琢磨。因为这个女同学我是很喜欢的,一颗年轻的心全飞向了她随风飘扬的马尾辫。

回到家,告诉妈妈老师让去取通知书。妈妈当时挺激动:我儿子考上大学了。

我也一愣,是啊,我考上大学了。这么大的事儿......

吃完饭,怯怯的给妈妈说,我明天不想去工地干活了。妈妈满口答应,好好。

和同学玩了几天,妈妈让我去看看老师。主要是感谢一下,买了罐头和点心,我当时感觉很拿不出手。妈妈说,这就是个心意,老师对你那么好不应该去感谢老师吗?我一听有道理,提着东西就去了。这个时候回忆出现了丢失,所以我始终想不起来,那罐头是不是半路被我吃掉了,为什么我就没有印象去老师家送东西呢?

家里人渐渐都通知到了,上学前几天,父母在城里把四个姑姑,叔叔和婶婶都请来一起吃饭。那个饭店印象还挺深,老运中斜对面,北京烤鸭店。可是考字和甲字丢了,变成了北京火鸟店。第一次吃烤鸭,有种烟熏的味道,不是很好吃嘛怎么人还那么多。婶婶因为和我们家非常亲,因为堂妹曾经在我们的厂子弟小学上过几年,也算我的一个小跟班。所以还送了我一双双星牌旅游鞋。那双鞋二百多块,是我第一次穿的最好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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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5:09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踏上去学校的路

到了出发的时候了,爸爸送我去上学。临走的时候,妈妈给装了苹果和鸡蛋。急着出发,也没留心看妈妈不忍的目光。事实证明,妈妈给拿的苹果和鸡蛋实在是旅游出行的最佳食品;吃了以后不会渴不会饿营养兼顾而且不用老上厕所。

有生第一次坐上了火车,明明买的连在一起的号,一个40,一个41,结果和爸爸却分在两个窗口,跟人家商量,没人换。真没劲,我就最喜欢坐窗口了。

一路很兴奋,一点都不困。对面坐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没事干就聊起来,人家是一个工程师,修理大型工程机械的。每年这个时候要去太原某某煤矿,检修设备——大型的运煤车。他告诉我那车光车轮就三米多直径,四个大型的发动机驱动。这个真厉害,我暗暗的想象自己以后能干这么了不起的活就好了,对他顿时非常崇拜。

记不准早上几点的火车了,到了太原已经天黑了。大约是九点十点的光景,一出车站,川流不息的人流,好热闹啊。早也打听好做的是一路车,正好看到一辆。坐上就杀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住宿的地方,门卫给指了条路,不远。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大包小包背着好奇宝宝一样的走进了学校。

果然是大学。校门大,楼房大,校园也大,人也大。

走了好久,感觉能像以前从家到学校那么远,终于看到了一大堆的人,大包小包和我们一样。

排着队给交上通知书,人家很热心的介绍流程。后来才知道,都是学生会的高年级同学。

交学费在食堂里,食堂也这么大~~~乌压压几条长龙,足足排了一个小时才交上。

爸爸帮我买了饭票,到了宿舍。八个人的宿舍,四张上下铺。

脸盆,床褥都齐全,连牙缸饭缸都有,还有个带锁的柜子,真是太好了。

补充一下,我们是高校并轨前最后一年,学费每年500元,住宿费四年200元。比比下一年就高涨到每年两千元的学费,省的不是一点点。

再补充一下,我是我们这个家族里第一个大学生。这一点是让父母尤其是爸爸最自豪的。同村一个和爸爸关系很好的,人家家里也是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上了大学,老三在我之后也考上了,我的哥哥姐姐没有上,爸爸总是感觉抬不起头。自我拿到通知书,爸爸有空也能和人家讨论咨询孩子上学的注意事项了。呵呵,这点就算虚荣吧。

大伙来的还不全,但是有人已经先到了。打了个招呼,把东西放下,坐了几分钟。爸爸起身要走,我就跟着出来。

存完钱,爸爸让我回宿舍。自己匆匆的走了。

后来想起这一幕,心里很是惭愧。爸爸连口水都没喝,唉~~~过了若干年后,得知爸爸后来的事情。他到了火车站,买票,剩三十来块钱。想着快八月十五了,给爷爷买了太原的双合成月饼,买不起精装买散装。仅剩十块钱不到,上火车后还被小偷偷了。连身份证都偷,这该死的小偷......还好同路有个人不错,给父亲拿了几块钱,让父亲下车后还能搭公交。到家后父亲没敢歇,连着打了两天一夜的簸箕。(当时父亲已经把家里的地都交给哥哥了,在城里做点钣金活赚钱,打一个,五毛钱手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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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5:21 | 只看该作者
开始大学生活

我的铺在靠窗的上铺,把东西收拾好,买点日用品。钻到床上,开始写日记。

来学校前,妈妈说上大学了肯定要学英语,就买了个单放机。还买了两盒磁带,印象很深,刘德华和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

钻到床上,一边听着单放机,一边写日记。我想好好地记述下来自己的大学生活,可惜这个好习惯只坚持了半年就改成爱情幻想小说了,这是后话按下不提。假如坚持下来,至少我现在能想起来的东西会更多。

晚上,一个介休的大三学生来认老乡。宿舍的老王就是介休的,他们就拉呱起来。之所以这么说,是他们的方言我听不懂,有点呱噪的感觉。后来别的舍友也加入了谈话,就改成了普通话。大三学生自我介绍,我叫许海,许仙的许,法海的海。我正听着新白娘子传奇,扑哧笑出声来。大伙也都哈哈的笑。可惜此许海哥颇有神仙范儿,这一面之后我再没见到他的身影,此刻想起颇为怀念。

许海哥给我们讲了好多学校的奇闻异事。比如说学校老师里有四大名捕,四大杀手,四大流氓;很不幸的我在之后的岁月里碰到了四大名捕里的冷血和四大流氓里的某一位,果真如此。又讲到,学校在我们来之前某一届毕业生,要毕业了决定集体招J。当时好像有七位,说好一人二十;事办完了,总共只给了七十块;鸡急,居然报到了学校。由于性质过于恶劣,七位全部在毕业之际被开除。这事在后来也得到了验证,非本校的好多人居然都知道。耻辱啊~~~

还得诗两首:山大的妞,工大的汉,经管的楼,财专的饭,警院的流氓满街窜。。。

工大自古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偶有鸳鸯三两对,还是yeji配selang。

于是到了大家都熟知的环节,军训。领到军服和马扎,晚上全系在某处**。我默默而又闷骚的发现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工大的女生出奇的少,尤其是我们机械系。一届五个班,每班三十人,我们班还算多的,六个。尤其是刚上大学,各位妹妹都还不懂的打扮,一个个看起来就不能用青涩形容了。忽然在某妹妹回眸之际,发现颇像我高中时的某暗恋对象;那一晚干什么全忘了,只记得盯人家好久。

军训也无甚特殊,部队下来的兵教我们。走队列,站军姿,叠豆腐块,唱军歌,拉练。

快结束时,意外得知有枪的训练。实在是惊喜,现在很少有了。

当时真正的半自动长枪带军刺的那种发到手,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全部人都沸腾了,爱不释手。

训练之余,大伙在草坪上持枪照相,一张一块钱。我还有一张,当时感觉很神气,现在感觉很傻的那种叉腿持枪POSE。

更难得的是,在汇报表演前,全体人马拉到西山一个打靶场,每人五发子弹。

看着大伙一批批卧倒,装子弹到弹夹,上膛,瞄准;开火,自己在后面心痒痒死了。怎么有的人再三交代就记不住呢,一听枪响,啪啪啪的就把子弹打光了呢。我肯定比他们强。

轮到我,还没过瘾,最后一发飞出去了;有点愣神,这么快就完了?

我从小就喜欢炮壳,也就是子弹壳。由于子弹壳是斜向前弹射出去的,全掉在射击台前的下面了,也没起身,迅速匍匐前进,刚抓到一个子弹壳,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教官满脸严肃的看着我,别给我丢人。

回来的路上,很遗憾。舍友,记得好像是老郭同学,又给了我一个。心情大好,一路吹着幸福的哨儿。

部队撤离的时候,好多女生都哭了。有些男生也哭,真娘们。不过看到这样感人的场面,我的鼻头也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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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5:35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上课了

发书,上课。

有很大的教室,前低后高,就是阶梯教室。黑板居然是四块,可以上下拉动。这个设计太巧妙了。

第一堂英语课就把我镇住了,老师二十五六的样子,脸方方正正的,青春痘留下的疤痕却把这张脸装扮的很酷。一张嘴,全场皆楞。全英文讲课,很溜的口语;只是有点不够阳刚。课余交流,大家互补听懂的部分,凑足了也就是老师先自我介绍,姓史,英文名字叫Richaed;大伙以后叫我理查德或者理查德史,毕业于山西大学。中间略去无数字,因为都没懂。最后一句听懂了,OK,just here。Have a rest 。

我高中的死党,也来了太原,在矿院。两座学校面对面,隔一条迎泽街。

因为当时自己实在是不善交际,唯一的念头就是等他了。结果第一面,他居然语重心长的给我讲,咱们都上大学了,要以学业为重,别浪费了宝贵的学习机会。娘的,高三是谁一天和我坐在学校外辅导站的砖头堆上讨论某某女生~~~

有点被冷落的感觉,还好很快就被厚厚的书本还有一个个渊博的老师镇住了,那就以学业为重吧。

然后很快就听说,大学考试六十分万岁,六十一分浪费的理论。受此理论误导,目标迅速降低。但是没想到,真如古人所说:取法乎上仅得其中,我这取法乎中,后果被残忍的应验。古人诚不欺我。

不及格不叫不及格,叫挂;不靠不及格,叫高挂;再补还不及格,那就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了。

又有个高中密友来了,他考上了大同医专,路过太原的时候来我们这里小驻。于是我们一起去山大,看望几个同年考上的校友。

身为四大才子,我们三个共同的目标,自然是女生。只可惜自己当时没顾得上打扮,穿着舍不得扔的军装就去了。原因是当时傻傻的认为军装穿起来宽宽大大的很有男人的味道。

山大果然大,工大占地40万平方,折合大约666亩?不太会算;山大一千亩。到了山大,毛主席向我们挥手。没顾得上瞻仰领袖风采,直奔女生宿舍。八号楼,红木地板,据说是老毛子援助时期建的,号称山大最好的小楼。进了女生宿舍,美滋滋的。印象里,山大生源比工大更广泛——因为居然有个海南的妹子。不像我们宿舍,八个人就有七个人都是本省,五个人是同一个地区的。见到美女,大伙口才顿时无比的好了,一席座谈其乐融融。

之后某大款同学请我们去吃饭,饭后似乎再未见过,但正如现在的网络名言:此哥虽已不在江湖行走,江湖上还流传着哥的传说。

第一届班主任李孝文,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老师;那晚把我们领到某某教室,似乎是一个专教;老师自我介绍说我是咱们省国标舞第二名,某年全国老年组国标舞第三;此话一出,众生眼冒星星。老师简单讲解后,开始逐个带舞;当时还是很简单的三步四步,当李老师带我的时候,我一连踩了老师好几脚。李老师很悲催的看着我,以我全国第三的水平不该这么躲不过去啊~~~我脸红红的跟老师解释:老师我踢了六年后卫,从来过球不过人。

又几日,系里开始选拔文艺节目,我很主动地被报了名,又很无奈的被筛选掉。

随后才知道,是迎新大会。大操场的南面是个类似圆形露天剧场的地方,一圈的台阶,中间还可以坐好多人;有舞台,校领导讲话有几句记住了,说是万名师生,后来听说是七千学生,三千教职工。我一直怀疑这个数字到现在,比例明显不对,直到毕业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教职工。望着舞台上,歌舞,相声,乐器演奏,自己特别羡慕。要是我能露一手该多牛啊,万人瞩目。想来想去,真是身无长物,上去肯定落个万人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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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5:44 | 只看该作者
无聊的日子

生活进入了一段平静期,上课,吃饭,写日记。

说到吃饭,刚进学校的时候还没给我们制出磁卡,就发了饭票。到了窗口不知道多少钱,把饭票抓一把递进去,结果人家全收了。说肉菜就是两块五,我当时就小吃一惊。因为在高中时,饭菜相当便宜,一周才10块钱,其中我还要抽出一块钱去玩游戏,五毛钱买洗发水。

这个时候有些孤独了,开始写信,不光给家人写,还有同学。高中同学们的音容笑貌个个历历在目,拼命地回忆,然后狠狠地写信;每天最期盼也最快乐的就是收信,甚至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担任了班里的邮递员。邮箱是每班一个,在校门口;记得很清楚是66号。正校门在学校的最南端,我们的宿舍在学校的最北边,几乎每天雷打不动去一趟。如果收到信,就跑着跳着回来;没收到,走着。至今大学期间的信我都还保存着,包括贺年卡,过一段时间就拿出来看看。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字体和名字,就像看到了大家那段年少轻狂的影子。

通过写信,知道了给我通知去取通知书的那位同姓同学的消息。我们那一年,体育生居然在录取前临时加了一条杠杠,身高限制:男一米七,女一米六。结果班里有四五个本来都达线了,却硬硬的被刷下来了。我那个女同学家里人以为能拿到通知书,通知了好多亲戚,准备在她生日那天大办宴席,好好地热闹热闹。结果大失所望,她就躲起来了,所有同学都找不到她。最后上了一所中专,我们原来那个企业的子弟职校,子弟只要愿意上的大部分都能进去。我那一届就有十几个以上。

十月中旬,父亲来了太原,专门来看我。大早上六点钟,我忽然惊醒,似乎听到父亲叫我的名字。父亲忘了我在哪个宿舍,当时电话也很不方便,就在一楼的楼道喊我的小名;也许就是父子的心灵感应,平时睡觉很死地我居然听到了,连忙跑出来把父亲接进去。因为大伙都没起床,匆匆洗把脸和父亲出去。说来了都没逛过,让父亲领我去太原最大的公园——迎泽公园玩。

说到这里,细心的人可能就看出来了我的没心没肺。父亲大早来,肯定是坐了一夜火车,到宿舍水也没喝就被我拉着去逛公园,但是父亲没有露出一丝哪怕是困倦的神态,就那么陪我逛了一天。到下午我们还照了两张相,至今还在,扫描了保存在电脑里。父亲给我送钱来了,留下钱又匆匆的回去。

之后某天回到宿舍,有舍友发现钱丢了。我忽然也发现我的黑色帆布包不见了,倒也无所谓;有些纳闷,这小偷怎么还偷一个布包;躺在床上一醒神,俯身一看,果然,把婶婶送我的那双旅游鞋偷走了。包括上次偷我父亲钱的小偷在内,你们如果还健在,我今天就画个圈圈诅咒你们。敢让我抓住,拉出去弹小鸡鸡一百遍啊一百遍。

时间过得很快,12月份,介休的舍友老王就和我商量,一起贩点贺年卡来卖。一人大概投资了一百块左右,买了一堆贺年卡。可是实在拉不下脸,等到拉下脸敲门去卖,却发现并不好卖;老王很仗义,在一个周末,独自一人去榆次某中学门口摆地摊。回来卖的就剩下一二十张了。小赚一笔,他不光把我的本钱给我,还把赚的钱也分我一半;这就是我说他仗义的地方。无功不受禄,我坚辞一番;之后出去小搓一顿。结果后来忘了到底有没有收,要是收下,太厚颜无耻;要是没收,亏了,不收白不收嘛。十六年后,他回来,我和老段前去介休看他,还提到此事,两人顿时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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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5:55 | 只看该作者
春天来了(一)

高中同学里也分派,城里的几个同学就比较好,农村的几个同学也比较好。我既有农村的经历也有城市的户口,所以两边关系都不错。

和城里几个同学关系不错,正好四个,简称四人帮。和农村几个也好,都住一个宿舍---没法不好。其中一位同学老李和某女同学关系非常不错,老李上厕所拉着女同学同去同去,也不会翻脸的那种。结果老李没考上,女同学考上了太原的一所中专。

于是该老李多次给我写信,让我帮忙在该女生跟前说说好话。他很明显的表达了好感,但是女生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不说同意不说拒绝。

这事我顿时觉得义不容辞。为什么?

在上学期的十月份左右,舍友老段私聊时说起他高中的暗恋,说人家女女已经考上了北京科大,现在都上了大学,不知道是不是该追求。我虽然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但面对明显动情的老段,实在是有那个义不容辞的感觉。仿佛老段追不到该女生,完全是我的错。于是一次次鼓励,一步步诱导,甚至老段的第一封情书基本都出自我手。

情书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女生的回信回来了,信文很暧昧,我们还在上学,要以学业为重。这个话换做现在初中生都能听懂是神马意思,我偏偏往美好的一方面给老段画出无数的馅饼,上学期间当然要以学业为重,毕业了呢,甚至放假了呢~~~比如这个寒假。

陷在情网的人脑子都是缺根弦的,老段在我的误导下,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三四天后,一天沧桑和茫然的回来,问什么也不答。

女女对老段还是不错的,老段去了之后,陪吃陪聊,还领着去了一趟书店。女女很清楚老段的英语不好,给他买了许国璋英语之后,专门给买了一套磁带。甚至,老段受此情所感,居然发狠买了当时我们都没见过的三洋录音机,四百多块,全金属机芯。

不仅如此,老段还买了史记,资治通鉴。从此后,老段沉默寡言,每晚必定在床边坐着小马扎,带上耳机,翻着许国璋。

人说,情场失意,别的场子总得找回点什么来吧;老段这般刻苦的学习英语,结果换来了什么,一级高挂,二级高挂,三级高挂,四级~~~那叫一个残忍。工大的英语是九个学分,高挂补考费每分40元,老段就这样每个学期默默地奉献360。以至于360杀软刚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致电老段确认。

多年后,聚餐时某同学接电话满口鸟语花香,我和老段面面相觑,老段说一句没听懂,我说我听懂了两句,在老段敬仰的眼神中,我羞涩道:hello,ok,ok~~~

因为这段往事,所以我加倍的想在老李这里给他以最好的补偿。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那种义不容辞,更甚于对老段。

于是我和矿院的那位死党——老王一起去看望了该女同学(以后简称老吴),带着老李浓浓的情谊。公交车跑了一个半小时,抬眼一望,靠!都出城了。到了学校,还是不错的。起码女女比我们学校的比例高很多。

互留联系方式后,友好离去。老吴整天被关在这破地方,早就觉得厌烦,定于一周后回访我们。

那天我正在球场上驰骋,卖弄我那臭似国足的脚法。同班老张来喊我,说有个很漂亮的妹妹在找你,在宿舍楼那儿问了半天呢,幸亏问到了我,我一听就是找你啊,这妹妹挺漂亮滴……

这话多的,都赶上现代流行的饶舌了。我恨恨地骂老张,工大半年,母猪赛貂蝉;妹妹来找我,你激动神马。话音未落,老远看到老吴那楚楚动人的倩影,不再搭理老张,一脸春风柔情万分飞快地迎上去,你来啦。

如此往来几次,老吴提出想在我们学校学习电脑。她们学校的机房机子太少,轮不上。可是她学的是财会,又必须考电脑。学校95年还是一片以286为主,只有某系才有个别386的状况。印象里到97年486机房才上。现在人不可想象那个年代,电脑没有鼠标,全靠键盘操作的状况吧;上机甚至有的需要自带磁盘。因为硬盘太小,需要什么程序只有自己带。系统呢,只有dos系统,根本不像后来的dos6.0之类这么先进。文字编辑不能点office,只有输入ucdos~~~~跑题了,重点要写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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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6:04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春天来了(二)

一来二去,她来来我们这边,我去去她们那里;一起走走,一起转转;有时候也写点信。

当然,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一直努力的帮他们撮合。但老吴很聪明,回避着话题。

老李来了太原,一起的还有重院的小鸡同学(男),关系都很好的。连上老吴,我们四人在迎泽公园,五一广场上闲逛,聊天,照相,后来还去矿院见了老王。一直到了晚上八九点,从矿院出来到我们学校的路上,老李和小鸡猜拳,输的背赢的一百步。嘻嘻哈哈很热闹,我和老吴走在后面,她忽然给我说,我很乏,,,我笑着说,我可背不了你,有人能呢。

当晚他们三个住在工大的招待所,我回了宿舍。说好明天如果走的话就不见啦。

第二天早上课余期间,我看到他们三个出来,立刻跑过去,问他们打算去那儿,他们说想去柳林河。我立刻逃课,跟着又疯了一整天。

这之后,我和老吴话题也越多了。渐渐地,我发现了自己喜欢和她在一起。想努力劝说自己,可是,每每失败。想要鼓起勇气说点什么时,在她纯洁的眼睛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情愫很压抑人,而老吴时不时,给我写信,打个电话什么的。

那年的暑假,和一些朋友相聚时,有人无意中说道,原来高中时喜欢她的那个男生还在追她。

我顿时很厌烦。躲在家里,是为什么,为老李,还是为我自己?

匆匆的到了大二。开学后重机技校的老刘就来找我了,说一起做生意怎么样,当时我立刻对自己重新审视。难道我生就一副奸商的皮囊,为什么做生意就找我?老刘说一起卖单放机给新生,我当时也有这个想法,就当锻炼自己。

第一次没卖掉,第二次直接被抓了,威逼利诱之下给了人家一个不值钱的机子。决定放弃。

受了点小挫折,想起了老吴。正好十一,都没有回去。一起溜溜达达,最后还是在五一广场上。聊着聊着我就想起那件事了,憋了半天没憋住,直愣愣的问她:听说你和黑子还好着呢?

她没想到我会问,很难过;老半天不说话。我说对不起,也不搭理我。然后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说来也巧,很晴朗的天忽然也阴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

我说送你回去吧,她不说话,跟着我走。从广场走到火车站,她坐上23路车。我在窗外望着她,心里百感交集。她拉开玻璃:下雨了,你去我们学校吧,我给你拿把伞。

我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跟我说,于是坐到了车上。

黑子高一时和她好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分手了。黑子对朋友不错,但实际上并不好。就比如说我听到的流言,其实是黑子想追她,结果她不同意,结果黑子就在熟人里散布和她已经好了的消息。现在想想,也许黑子追不到,吹吹牛罢了,唉,年轻时代嘛。

到她们学校的时候,天又晴了。我又是惭愧,又是懊恼。临走在校门口,我终于忍不住,说:我喜欢你。她的脸色变了变,说我配不上你。匆匆的就跑回去了。

那一晚彻底失眠,我点着蜡给她写信,道歉,反正想到什么写什么。

写着写着,天明了,一看早上五点。

反正是周末,我走出校门买了包烟,又坐车到她的学校。

一起坐在小公园里,说了好些废话。她的表情很怪,有的时候又冷漠有的时候又很想笑似的。

反正没答应我是真的,我垂头丧气的回来。女孩的心思,真难猜啊。

这样的阶段持续了很长时间,每次我都告诫自己,要放弃,要放弃。可是只要今天下决心,明天她的信肯定会到,写一堆的废话,我称之为励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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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6:40 | 只看该作者
感情的纠葛(一)

大三第一学期的十月份左右,一天晚上,和隔壁宿舍天津同学老刘在西门外的夜市溜达。一个磁带的地摊上,有两个小姑娘在看,其中一位问有没有某某的卡萨布兰卡;老刘噗嗤就乐,说错了,某某唱的那是say you say me,卡萨布兰卡是~~~

老刘果然资深,把小姑娘说的脸通红就跑掉了。走到一旧书摊上,又碰到二位,相视一笑。这一笑就深深的打动老刘蠢蠢欲动的春心。于是拉着我一路跟着人家小姑娘,从机械馆旁抄近路截过去,正好碰上。

我道:这不是刚才那两妹妹吗,老刘:是啊,怎么这么巧?说完两张老脸都红了。

老刘没话找话的本领还是很高的,加上一小姑娘也挺大方,迅速了解原来是学妹,今年刚来的新生。老刘以音乐为桥梁,给下次留下很好的借口。

小姑娘叫阿芳,也是我们地区的,活泼开朗,我们也都很喜欢她。认了我们做哥,有来有往,关系逐渐升温。

第二学期,阿芳来找我,说寒假期间她去北京作眼睛手术了。小时候高烧的后遗症,眼睛近视到1000度,做的就是近视纠正手术。老刘也跟了去,向她表明了情意,她有点苦恼。

因为在她高三复习那年,和一个男体育老师建立了朋友关系。

当下我已经看出来她的想法。我的态度,当然不言自喻。但是很卑鄙的使用了一些偷梁换柱当然也很堂而皇之的理由,我告诉阿芳,时间和距离是感情的最大杀手;说服她和以前那位分手,接受老刘与否,在她自己。

那一年的四月,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忽然下了一场暴雪,我们跑到操场上玩。好多人在打雪仗,堆雪人。我们三个一起还坐车去了迎泽公园,有人在树下照相的时候,肯定有人跑过去蹬树,雪扑扑簌簌的落一身,很是开心。

一段时间后,某晚,天色已黑。当我走到3#食堂的前面,也就是篮球场那里,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当面就是一句很直白的:你是某某系的某某吧。

一个中等身高,年纪相仿;留着短发,貌似健硕的小伙子站在我面前,第一反应,阿芳的前男友。

我凝视了他不到两秒钟,问他:你是某某吧。

他很惊异我能第一时间念出他的名字,顿时没有什么话说。我们就那么站了半分钟,互相凝视。

我说,我想着你也该来了,一起走走吧。

那一晚,我们一路走,一路谈。从迎泽桥西走到桥东,再返回到西门外北边村里我租住的房子。

他确定了我不是阿芳的男友后,对我消除了敌意;我告诉他,时间和距离是感情的最大杀手;在我的理论指导下,决定放弃。但是那种失落,看得我心软鼻酸。

当晚,邀请他和我同住我那个房子。

半夜里醒来,发现人不见了。我很纳闷,走出屋子一看,他居然摸索着上了房顶。一个人坐在房顶上,那种萧索的意境令人感慨万千。

第二天,他就走了。这件事让我反思自己了很久,审视自己的良心。

我继续卖我的磁带,因为自从前面说的和老吴国庆时,挑明感情的那一夜不眠后,我开始吸烟,并且烟瘾逐渐的加大。在那个阶段,每天至少一包烟了,加上租房子的开销,父母给我的生活费有些捉襟见肘。家庭经济的拮据,我也很清楚,所以不想给家里再伸手要钱。

甚至我记得有一次真的没有钱花了,去mai血,400cc给170块钱。混迹在一大群面色苍白衣衫不整的人群中,想起有可能传染,有点后怕。但没得选择,抽完血,起身就走。才两步,忽然失去了知觉,应该时间不长,因为脑子有反应的时候发现自己直挺挺的往后倒,潜意识的抬了头,结果还是轻轻磕了一下后脑勺。

最无奈的时候,给老吴写信,让她支援我一些生活费。她当时每个月工资才三四百块,给我寄了二百块。

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认真的回想自己和老吴认识以来的过程,越想越不堪回首。

我回去了一趟,老吴很认真的劝我还是走上学习的正途。

五月七日,那一晚我彻夜难眠。我感到了深深地自卑,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出息,是耽误老吴的青春。脑海里始终轰隆隆的重复着那句话:时间和距离是感情的最大杀手。

五月八日早上我写下了七个字:某某,我们分手吧。封上信封,我的眼泪刷的就沿着脸庞流下来。

走出宿舍,来到4号楼的邮筒那里,犹豫了一下。

但是,瞬间被自己年轻而高尚的心灵说服,我是为了她好,这信念支撑着我,颤抖着把信投进去。那一刻,眼泪很过分的不听话,在眼眶肆意泛滥。强自低着头走出学校,走到迎泽桥下,任眼泪无拘无束的流淌……

到了天黑,我才回到宿舍。可是,心无法静下来,满心里都是恋爱过程中她带给我的好和现在的酸楚。流着泪走出宿舍,在操场上狂奔,打树,把拳头打的鲜血直流仍不觉得痛~~~~~~

就这样三天,白天躲到迎泽桥下,晚上在操场,熄灯了回去接着失眠。

足足三天,我缓过一些神来,开始上课。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我在想,她该收到信了,此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写这样的信,有多么痛苦,一想到她会流泪,顿时我有些抓狂,意识到自己办了件傻事。但是仍然倔强的认为,自己真的是为了她好,由衷的希望她能找到一个比我好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以后的生活。

我收到了她的信,信里的内容大意是以为我误解她还有别人,没有解释,愤怒之情透纸而出。哪有哦,唉,我坚强的信心立刻崩溃。再次踏上回去的列车。

结果,她的那个单位搬家了。找不到,据说是在电视台那里。熬了一夜的火车,有点晕,稀里糊涂的闯进了直播间,被人呵斥出来。

终于找到了,她出来和我走到一处僻静的树下,我努力地解释。

她一直是没有表情或者偶尔有些笑容,始终没有说话。我看不懂,她的笑让我感到很害怕。在她上班走后,我揪着头发想,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我仍不甘心,在她单位门外徘徊。等到下午六点钟,她推着自行车走出来。因为我离得有点远,她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愕;但是我把她的眼神读成了厌恶,想说的话一下子再没开口,扭头离开了。

等车的时候,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给她打了电话。那电话号码啊,至今记在我心里,4555426。打过去,她接上了,喂了一声。

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了一句:你太心狠了……她也没想到是我,愣了一下,很低声的道,你好好的~~~~~

这一声,回荡在我耳边好多年。此时此刻,我仍能想起。听到她这一句后,我沉默了。
11#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6:53 | 只看该作者
感情的纠葛(二)

那个暑假,我没有找父母要求打工,也没有外出找朋友们。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因为经常停电,我点着蜡写东西。

有的时候走神,有的时候流泪,有的时候跑出去,散半夜的步。

爷爷过寿剩了几箱酒,每晚喝一两瓶,吸烟。然后一边写东西。

家人估计已经知道了,包括之前在学校的那一段时间,估计同学们也知道了,大家都没有问我,很友善的保护着我。

一个暑假,写了大大厚厚的几本,装订起来,封存。

我开始相信佛,到了学校,看佛学的书籍。但是心不静,只是记住了几条。佛学里面是讲究因果轮回的,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付出和得到是相等的。

于是学校里多了一个矛盾的我,也许大家未留心。留着长长的头发,披至肩部,戴着耳机,音量一定是最大的,不是M.J就是Michael Bolton的,最常放的就是Bolton的Said I love you…but I lied;貌似艺术家的形象,心里却在思考因果轮回以及算卖磁带的帐。

阿芳和老刘貌合神离,我经常看到阿芳来找老刘,但是老刘明明在打牌也让别人说自己不在。我问过几次,老刘含含糊糊,蒙混过关。阿芳有些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

直到有一天,我暗示她,估计老刘是有分手的意思了。

阿芳很伤心,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找我们。当然,我从头到尾,很少去找她;因为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我经常在校外住,所以很少来往。甚至有一天,我听说她和她的同班同学好了。

老段自己做了对音箱,效果奇佳。老段时常把音箱开启后端着盆去远隔三个宿舍距离的水房洗衣服,据说听着音乐洗衣服特有心情。那音量不仅可以灭人,打老段音箱成功后,我们半个楼道都再没有见过老鼠。我看着好奇,跟着学。

买傻瓜功放块,喇叭,以及一些电子元件,自己焊线路板,找木工师傅加工箱体的木板;组装后贴木纹纸,也拼凑出来一对,很不错,只是线路板自己做的,虚焊点太多,经常不响,自己由此练出一手好活,能和现在电脑主板、显卡上的焊点媲美。

阿芳也很好奇,让我给她也做,做了一对一米的。费了不少功夫,总算交工。

那年山西省内八大高校男子足球联赛。工大很惨,倒数第二名;倒数第一是财专。我们被女生们狠狠的鄙视了,你们不是号称工大的汉么?你们不是号称全省男子最多的学校么?前些天看工大的足球进步了,好像华北第一全国第二。冠亚军决赛在山大和重院间展开,我跑到重院看比赛。作为资深的守门员,脚法也相当无影兼迷踪的我,被他们深深地震撼了---原来球,是这么踢滴。

元旦也是在重院过的,在小鸡同学那里。

小鸡同学一看到我,特别兴奋。我注意到他的左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问,怎么回事。

小鸡不说话,拉着我直奔校外的游戏厅。我当时特别震惊,莫非小鸡同学被人打了,拉我去报仇?我四下里留心可使用的武器和逃生通道。

进了游戏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足球游戏机害的,他左手摇手柄硬把手心磨成那样。看着小鸡同学专著而兴奋的样子,不禁感慨:唉,这孩子。

那时我已经变成一个文学青年,捧着一本厚厚的《穆斯林的葬礼》从下午看到第二天凌晨。

半夜里重院的宿舍楼敲起了脸盆,对面的女生楼也飞来了拉歌的声音,我们趴在窗口乐呵呵的看热闹。高兴之余,扔酒瓶,敲脸盆,狼嚎。第二天早上,宿舍变得特整洁,因为前一晚能扔的基本全都扔出去了。

寒假放假前,回了家一趟。当时打算打工,说不在家里过年了。到城里给一同学打电话,他说他在购物中心门口。

我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在那儿干嘛。

他说陪女朋友呢,女朋友在购物中心逛。让我过去。

我不信,这家伙嘴里没句实话。我一定要揭穿他。

在购物中心门口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他,个子高皮肤白,戴个眼镜比我还拉风。

你对象呢,我戏谑的问他。

他指指路边两个女孩,穿红色风衣的那个就是,旁边那个是她妹妹。

我撇撇嘴,和他聊着向女孩走去。到了文明街那里,他潇洒的一伸手,给出租车司机塞了10块,送到某某地方。拉开车门,让两个女女坐进去。

我一愣神,这风度,很有欧洲占特曼的气势啊。

然后我们走到另一条街,过来一辆6路公交,他在后面使劲一顶,把我顶进去,然后也挤上来。车里已经满满当当。开动后我松开手,居然不摇不晃;抬起一只脚,再抬起一只,我擦,漂浮就是这样的感觉。

满脸悲摧的问他,刚才那打的的风采哪去了,靠~~~~

他问我,你觉得我们能成吗?我说不能。他很生气,我们都订婚了,你这臭嘴。

到禹都大门口,车停了,他告我要下去买点东西。

我在车上傻愣愣的等了五分钟,看到他在车下叼着烟,喜不滋儿滴不说话也不买东西。

车再次发动着的时候,他冲我喊了一嗓子:还在那儿干嘛,换车了。

又上这家伙的当了,我狼狈的从车上冲下来,挤上另一辆相对宽松的罐头车。

在他家吃饭的时候,他妈妈说,军啊,快过年了,你把节礼给你丈人家送去。我惊讶道:真订婚了?他点点头,再次问我:你说我们能成么?我摇摇头。
12#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7:01 | 只看该作者
(无奈,再次被和谐,努力查找和谐字眼ING。大家委屈一下)

北京一行

到太原后,和几个同学一商量,马上要毕业了,大家说一起去北京。正好军博那里有个人才交流会,体验一下气氛。我没去过shou都,当时有一种危机感,生怕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去朝圣了,同去。

下车的时候发现是北京南站,有点冷清。想问路,想起同学在北京问路的故事,几个人不约而同说不问,找站牌。

问路的事是天津一同学的事,问站牌,老大爷说,买我包瓜子,买了告你。

该同学花两元买了一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大爷收好钱,手往头顶一指,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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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7:08 | 只看该作者
我们没买瓜子,也没费什么劲儿,找到了站牌,只有两个貌似高中生模样的小情侣在等。两人相拥着,看得俺仨老光gun一阵眼热。忽然,两人忘情的开始接wen,令人尴尬万分。通道太窄,躲都没得躲;只好那么近距离地享受一部青春爱情dong作片。

坐上车,数好了,十一站。为以防万一,还给售票员说了某某站下车。

售票员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卷舌儿化音搞得人根本听不清哪一站。到站也没提醒,还好我们眼力不错,在车启动前跳了下去。

辉的同学在北京化工大学,当晚请我们吃饭,又安排宿舍。

第二天,我们坐上车前往军博。到那儿发现好多人,貌似挺整齐。走近一看,我卡,一字长蛇阵,足有上千。那场面搞得人忽的一下子头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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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7:19 | 只看该作者
怯怯道,我就不去了。老王和辉说他们肯定要去看看怎么样,我说我去故宫逛逛。

那时票价还便宜,学生票半价15块,上城楼5块。我没舍得那5块,也错失了体验领袖风采和走领导路线的机会。在故宫门口买了两个城楼样子的烟灰缸,号称全铜,一个足有二斤半,一对五斤,打算回去送给老爹。我背着那一对就杀进了故宫。

在故宫,果然是气势磅礴,值得一游的好景点。宏伟的建筑,别具风格的皇家园林;什么溥仪当年结婚的洞房,后宫地面据说都是金砖;随处可见的人群,中国人,外国人,还有比我头发还长,扎着马尾辫齐腰的男人;不多赘言,有兴趣的详见网上的游记和介绍。

我充分发扬自己英语不错的优点,一见身边没有猛男的洋妞,二话不说把相机塞给人家,不管同不同意,冲人家大喊三颗油三块肉三个妞等等非标发音后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pose。所以,现在我家相册里有我的那些故宫照片肯定是国际友人的杰作。

整整一天,下午四点我才出了故宫。人困腿乏,却发现自己很傻叉。我怎么就没想到出来再买烟灰缸或者先寄存到人家那儿嘛,五斤啊,顿时有一种想把它拍到自己脑袋上的冲动。

老王兴奋地告我,军博之行虽然没戏,但是他们跑去清华溜了一圈。在清华里看到一低个子女女骑着一架大洋马从他们身边窜过,在宿舍楼那里超级敏捷地飞身下马。定睛一瞧,居然是乒坛皇后---邓亚萍。

第二天,我们去了仰慕已久的北京大学。门卫看我们在门口照了半天相,挡住我们,哪儿的?

我们仨不约而同道,数学系的。

门卫楞着半天,稀里糊涂放我们进去,我们也佩服自己的默契。

北大果然好大,建筑也都不高,最多的也就三四层。诺大的草坪,绿意盎然的竹林,竹林里甚至有个教室,我在想,如果能在这里上一堂课该有多幸福。古典和现代的建筑交相辉映,别具风格的雕塑,一景一物都那么有文化,让人流连忘返。在这样的地方,说话也不由自主的变小声了,人也变得有素质了,扔烟头都一定要找垃圾箱。

走到未名湖畔,已经结了冰。好多学生在滑冰,我仗着自己有溜冰的功底,租来一双教练鞋。冰面湖边高,中心低,还未动作,一下子就滑到了十来米远处。单排轮和冰刀真的差距好大啊,我不禁感慨。这流畅性,这技术,稍微练两年不得去冬奥会为国争光?

忽然辉喊了我一嗓子,要不要手套。一驻足,这下坏了,我再也没站起来。刀太薄,东倒西歪差点崴脚,几次尝试,屡站屡倒;于是那么四脚着地,爬回来,把两位乐的肚子疼。

晚上等车前,在著名的王府井逛了一圈。给妈妈买了一个景泰蓝的镯子。

打工的大计未能成功,我回到了家。

去找军,军在市政府文化局。下班了,在他办公室和小鸡坐在一起,拿扑克踢小五。

我问军,发展怎么样,军半天不说话。

到外面的时候,军告诉我,分手了。

那晚他吹了一瓶杏花村,醉醺醺的给女孩家打电话。女孩被说哭了。女孩妈妈接了电话,军啊,我这女不听话,不过我们还是很爱见你的,要不你当我们干儿子……说着说着,女孩妈妈也泣不成声;女孩爸爸接住电话,军啊,大过年的,你把我们家搞的哭成一片成什么样子吗,说着听着泪如雨下。

军发泄够了,挂电话,打的回家倒头就睡。

我和小鸡面面相觑,这样也行?

人比人确实是有差距的。

军看着我,眼神炯炯:你个黑包子,当时怎么断定我们成不了。

我想起自己一周前的话,愣神,难道我真的具备了预知未来、铁嘴神断的超能力?

过了几天,有人告诉我,老李离婚了,因为老吴。而且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

有如当头一棒,我笑的很苦涩:还真够戏剧的。因果循环,轮回报应。那一冬天我的脑海里都是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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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1 16:37:3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毕业

学校组织了一次人才交流会,在三四食堂举办,有好多企业来了。

一大早,大家穿的人模狗样,有的甚至打上了领带。我本来是没有准备的,但是介休的老王主动帮我搞了三份简历和自我推荐表。到了以后,老段拉着我到了一个五四一兵工厂的桌前。

是一个中年的女人,一说,还不是五四一厂里的,是代那个厂子来招人。兵工厂,造TANK的。

这个单位离他家不算很远,老段问了两句就想签。

我挡住他,问那个女的,你们单位的待遇如何。

那个女的脸一红,道:每个月一百七十的基本工资是肯定保障的。我晕,我在校最后每个月都四百到六百了。又问,如果有技术成果,奖励什么。她支支吾吾道,看成果定了,应该有二百到一千吧。

我拉着老段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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